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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寂寞使我们的乡邮员变得沉默少言,乡邮路上伴随他们的只有马铃的叮铛声。虽然工作如此辛苦,但他们都会对你只说一句话:马班邮路再苦再累,我们都将努力下去。
几代乡邮员为此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甚至生命。
1996年的邮电部劳模江翁次尔1973年当兵,1976年转业到木里县邮电局上班,专跑东朗——麦日——唐央这条两条邮路合为一条的马班邮路,这条马班邮路单程全长450公里,他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当他送邮件到东朗乡时,要经过海拔接近600xxxx的莫巴垭口和480xxxx米的巴桑垭口,垭口气候变幻莫测,刚才还艳阳高照,一会就电闪雷鸣,雨变雪交加。翻越巴桑垭口时,人不但大气不敢出,还要扯把草塞住马铃铛,否则稍微一点声音,就会使天气变化,带来雪雨之灾。原创:马巴垭口海拔600xxxx,终年积雪,他太爱护自己的马了,在邮路上从舍不得骑,总是牵着马走,因为常年在高山上工作的劳累与常年在高山上喝酒御寒的原因,造成他的肝脏不好,每走二、三十米就要坐下来休息,每当他在这条邮路上走累了坐下来休息时,从嘴里冒出的总是一股血腥味。1997年他到县上来办理退休手续,当时我在干人事工作,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我办公室门口前徘徊,我问他找谁,他说来办退休手续,问了他姓名后,我找出他的档案看了一下,实际上他才4xxxx岁。我就问他,你还那么年轻,为啥就想退休?他说:身体不行了,自己已不再能和那些年轻人相比,因为岁数大了,已经爬不起山,走不动山路了。因为不整么认识字,也不会写退休申请,1997年,他请别人帮自己写了退休申请书。他说,自己不是不想干,而是实在干不动了,这一退休,还真有些舍不得。
“全国十佳乡邮投递员”的忠它,1994年参加工作,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就专跑麦日、唐央、东朗、博窝这两条合为一条的邮路,这条邮路单程550公里,往返需要二十余天,工作几年来,只有家中那头从父亲干乡邮工作时,就陪伴着父亲的那头不会说话的骡子在邮路上默默地陪伴着他。
1999年9月的一天,忠它送查布朗到唐央的邮件,夜宿一个叫存岗山的地方,那天,他搭好帐篷点燃篝火准备入睡,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乡邮员们经常说到的邮路上能遇到熊或狼的事真让他遇上了。那天天刚黑,一只黑熊便在帐篷外逡巡,吓得刚想入睡的忠它赶紧将火烧旺,手持一根木棒站在火边不敢动,那头拴在自己身旁的骡子吓得一个劲地打着“响鼻”,四蹄不停地乱踏,忠它的眼睛死死地紧盯着那只黑熊,因为除了保护自己之外,还要保护那头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骡子。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的情况下,就这样与黑熊相持到下半夜,黑熊见实在无机可乘,才怏怏离去,忠它则仍下木棒,长长喘了一口气,浑身软软、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后来,忠它说:“如果黑熊真的过来了,我想自己这回肯定完了,但总要和它拼上一拼。
乡邮员朱德高,他走的那年才36岁。1985年,心中充满喜气的朱德高回家结婚,当他骑马走到雅砻江三滩开始翻越海拔390xxxx的牦牛山时,由于头晕症突然发作(这头晕症是他干马班邮路时得下的),他从马背上摔下来,顺着山坡滚到了雅砻江里,从此,再也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和他同行的人回头准备和他聊天时,才发现只有一匹无人骑的马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朱德高的尸体到今天都没有找到。
乡邮员紫兴富送邮途中遇到大雨路滑,他摔了一跤,没想到这一跤竟摔碎了他的膝盖,摔成终身残疾。乡邮员何帮清干了一辈子的乡邮员,得了严重的风湿病,无法治愈的严重风湿病造成浑身肿痛,退休后,去木里县城看病,连马都坐不稳,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儿子只有把他牢牢地捆绑在马上。